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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痛第五十三
黄帝问于少俞曰。筋骨之强弱。肌肉之坚脆。皮肤之浓薄。腠理之疏密。各下同。其于针石火之痛如何。肠胃之浓薄坚脆亦不等。其于毒药何如。愿尽闻之。少俞曰。人之骨强筋弱肉缓皮肤浓者耐痛。其于针石之痛。火亦然。黄帝曰。其耐火者。何以知之。少俞答曰。加以黑色而美骨者耐火。黄帝曰。其不耐针石之痛者。何以知之。少俞曰。坚肉薄皮者。不耐针石之痛。于火亦然。(热同)此承上文复申明人之皮肉筋骨。皆藉少阴阳明之所资生而资养者也。少阴秉先天之精气。阳明化水谷之精微。是以筋骨之强弱。肌肉之坚脆。皮肤之浓薄。腠理之疏密。皆秉气于少阴阳明者也。黑色而美骨者。少阴之血气盛也。肉缓皮肤浓者。阳明之血气盛也。莫子曰。肾为水脏。故少阴之气盛者。能耐火。阳明秉秋金之气。故气弱则不能耐针石火矣。
黄帝曰。人之病。或同时而伤。或易已。或难已。其故何如。少俞曰。同时而伤。其身多热者易已。多寒者难已。
此分论少阴之气。少阴者。至阴也。而为生气之原。故其身多热者。少阴之生气盛也。多寒者。
少阴之生气虚也。人之形气。生于后天之水谷。始于先天之阴阳。形气盛则邪散。形气虚则邪留。是以病之难易已者。由少阴生气之盛衰也。朱氏曰。少阴先天之精气。藉后天水谷以资培。两火并合。
故曰阳明。阳明秉燥热之气者也。其身多热者。少阴之气盛也。少阴之气盛。受阳明之所资也。此节论少阴受阳明之气以资培。下节论阳明受少阴之气以合化。
黄帝曰。人之胜毒。何以知之。少俞曰。胃浓色黑。大骨及肥者。皆胜毒。故其瘦而薄胃者。皆不胜毒也。(胜平声)此复论少阴与阳明之相合也。阳明居中土。主受纳水谷。藉少阴之气上升。戊癸相合。化大火土之气。而后能蒸泌水谷之精微。是以胃浓色黑。大骨及肥者。少阴阳明之气并盛。故皆能胜毒。倪氏曰。中下二焦。互相资生。然后筋骨强坚。肌肉丰浓。此注与素问厥论合看。
天年第五十四
黄帝问于岐伯曰。愿闻人之始生。何气筑为基。何立而为。何失而死。何得而生。岐伯曰。
以母为基。以父为。失神者死。得神者生也。
倪冲之曰。此篇论人之生死寿夭。皆本于少阴阳明也。夫阳为父。阴为母。基始也。言人生于少阴而始生也。者。干盾之属。所以御四旁。谓得阳明之气。而能充实于四体也。两精相搏谓之神。两精者。一生于先天之精。一生于水谷之精。相搏者。抟聚而合一也。谓得先后天之精气充足。然后形与神俱。度百岁乃去。
黄帝曰。何者为神。岐伯曰。血气已和。营卫已通。五脏已成。神气舍心。魂魄毕具。乃成为人。
朱永年曰。此言有生之初。得先天之精气。生此营卫气血。五脏神志。而后乃成人。
黄帝曰。人之寿夭各不同。或夭寿。或卒死。或病久。愿闻其道。岐伯曰。五脏坚固。血脉和调。肌肉解利。皮肤致密。营卫之行。不失其常。呼吸微徐。气以度行。六腑化谷。津液布扬。各如其常。故能长久。
朱氏曰。此言已生之后。藉水谷之精气。资生营卫津液资养脏腑形身。而后能长久。
黄帝曰。人之寿百岁而死。何以知之。岐伯曰。使道隧以长。基墙高以方。通调营卫。三部三里起。骨高肉满。百岁乃得终。
此总论人秉先后天之精气充足。营卫通调。骨肉丰满。可长享其天年。使道者。血脉之道路。
本输篇之所谓间使之道。盖心包络之主血脉也。隧行列也。长者。环转之无端也。此言血气充足。循序而流通也。
土基高以方者。肌肉浓而充于四体也。脉道流长。肌肉高浓。则营卫通调矣。三部者。形身之上中下。
三里者。手足阳明之脉。皆起发而平等也。骨高者。少阴之气足也。肉满者。阳明之气盛也。如此者。
寿之征也。倪氏曰。心包络主脉。包络三焦。乃肾脏所生之气。出归于心下。为有形之脏腑而主血脉。
此先天之精气也。基墙者。土基浓而四壁坚固。此从天水谷之精气也。
黄帝曰。其气之盛衰。以至其死。可得闻乎。岐伯曰。人生十岁。五脏始定。血气已通。其气在下。故好走。二十岁。血气始盛。肌肉方长。故好趋。三十岁。五脏大定。肌肉坚固。血脉盛满。故好步。四十岁。五脏六腑。十二经脉皆大。盛以平定。腠理始疏。荣华颓落。发颇颁白。平盛不摇。故好坐。五十岁。肝气始衰。肝叶始薄。胆汁始灭。目始不明。六十岁。心气始衰。善忧悲。血气懈惰。故好卧。七十岁。脾气虚。皮肤枯。八十岁。肺气衰。魄离。故言善误。九十岁。肾气焦。四脏经脉空虚。百岁。五脏皆虚。神气皆去。形骸独居而终矣。
此言人之生长。从阴而生。自下而上。故曰其气在下。好走好趋好步者。春夏生动之气也。人之衰老。从上而下。自阳而阴。故肝始衰而心。心而脾。脾而肺。肺而肾。好坐好卧者。秋冬收藏之气也。
肌肉坚固。血脉盛满。少阴阳明之气盛也。腠理空疏。发颇颁白。阳明少阴之气衰也。朱氏曰。人之生长。先本于肾脏之精气。从水火而生木金土。先天之五行也。人之衰老。从肝木以及于火土金水。后天之五行也。
黄帝曰。其不能终寿而死者何如。岐伯曰。其五脏皆不坚。使道不长。空外以张。喘息暴疾。又卑基墙。薄脉少血。其肉不石。数中风寒。血气虚。脉不通。真邪相攻。乱而相引。故中寿而尽也。(数叶朔)此言人秉先天之气虚薄。而后天犹可资培。更能无犯贼风虚邪。亦可延年益寿。若秉气虚弱。而又不能调养。兼之数中风寒。以致中道夭而不能尽其天年矣。五脏不坚。使道不长。空外以张。喘息暴疾。先天之气不足也。又卑基墙。薄脉少血。其肉不石。又失其饮食起居之调养矣。数中风寒。
又不知虚邪贼风。避之有时矣。致使真邪相攻。乱而相引。故中寿而尽也。倪冲之曰。先天者。肾脏之精气也。然有生之后。惟藉后天以资培。水谷入口。其味有五。津液各走其道。酸先入肝。苦先入心。甘先入脾。辛先入肺。咸先入肾。五脏主藏水谷之精者也。肾为水脏。受五脏之精而藏之。是以先天之精气不足。得后天以资养。亦可以享其永年。故曰六腑化谷。津液布扬。各如其常。故能久长。
卷七
逆顺第五十五
黄帝问于伯高曰。余闻气有逆顺。脉有盛衰。刺有大约。可得闻乎。伯高曰。气之逆顺者。所以应天地阴阳四时五行也。脉之盛衰者。所以候血气之虚实有余不足也。刺之大约者。必明知病之可刺。与其未可刺。与其已不可刺也。
余伯荣曰。此论病气亦随血气出入于皮肤经脉之外内而刺之有法也。气有逆顺者。谓经脉外内之气。交相逆顺而行。所以应天地阴阳。四时五行之升降出入。脉有盛衰者。谓经脉外内之血气。有出有入。是以有虚有实。有有余有不足也。刺之大约者。必明知病之方来之可刺也。与其方盛之未可刺也。与其已过之不可刺也。
黄帝曰。候之奈何。伯高曰。兵法曰。无迎逢逢之气。无击堂堂之阵。刺法曰。无刺之热。
无刺漉漉之汗。无刺浑浑之脉。无刺病与脉相逆者。黄帝曰。候其可刺奈何。伯高曰。上工刺其未生者也。其次刺其未盛者也。其次刺其已衰者也。下工刺其方袭者也。与其形之盛者也。与其病之与脉相逆者也。故曰方其盛也。勿敢毁伤。刺其已衰。事必大昌。故曰上工治未病。不治已病。此之谓也。(逢叶彭)此言刺法有如兵法。当避其来锐。击其惰归。按史记轩辕之时。神农时世衰。诸侯相侵伐。及蚩尤作乱。轩辕乃习用干戈。以征不享。故即以用兵之法。而为刺之大约。夫战。勇气也。一鼓作气。
再而衰。三而竭。是以无迎逢逢之气。无击堂堂之阵。俟其气衰阵乱。然后击之。无有不克者矣。
之热。热盛于皮肤也。漉漉之汗。邪盛在肌腠也。浑浑之脉。邪入于经脉也。病与脉相逆者。真邪相攻也。离合真邪论曰。夫邪去络入于经也。舍于血脉之中。其寒温未相得。如涌波之起也。时来时去。方其来也。必按而止之。无逢其冲而泻之。知机之道。不可挂以发。盖邪之方盛不可迎。邪之以往不可追。俟其来去之时。如发机之速。不可差之毫发者也。刺其未生者。未生于脉中也。未盛者。邪来之未盛。已衰者。邪去之已衰。故曰方其盛也。勿敢毁伤。谓邪气方盛。则真气大虚。故勿敢泻邪以伤正气。刺其已衰。事必大昌。上工治未病者。未病于脉中也。盖传溜于血脉。则有入腑干脏之患矣。余伯荣曰。按此篇篇名逆顺。而伯高曰。气之逆顺。所以应天地阴阳。四时五行也。
是虽论刺之大约。而重在气之逆顺。夫天道右迁。地道左转。四时之气。寒往则暑来。暑往则寒来。
升降出入于天地之外内者也。五脏者。生长化收藏之气。此皆阴阳相贯。环转无端。夫人皮以应天。
肌肉应地。血脉应地之经水。气之逆顺。谓气之环转于经脉皮肤之外内。交相逆顺而行。以应天地阴阳。四时五行之气。是以下工刺其方袭者。谓病之方袭于脉中也。与其形之盛者。谓病之盛于皮腠。
而为之热。漉漉之汗也。与其病之与脉相逆者。谓病邪始入于脉也。盖脉气之出于皮肤。从经而脉。脉而络。络而孙。孙络绝而后出于气街。邪之入于经脉。去皮肤而入于络。去络而入于经。是以病与脉之相逆也。夫邪去络入于经也。如涌波之起。时来时去。无有常在。其病气已衰。则顺脉而行矣。故曰刺其已衰。事必大昌。
此篇重在知人气之逆顺。应天地四时五行。则知邪病之盛虚出入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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