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史记》扁鹊传中称其过邯郸,闻赵贵妇人,遂为带下医,此女人科之所 乎?先生之《邯郸遗稿》,此物此志也。妇女之病难治于男子,禀性阴柔,气血最多凝滞,且见症又诡变百出,往往误投一剂即酿成沉 ,而世所称女科善本,如《济阴纲目》诸书,议病裁方不无畸重畸轻之弊。《邯郸遗稿》他书引用颇多,其论胎产别开生面,实有发前人所未发者。惜无刻本行世,辛丑岁得抄本一帙,屡于临症时师其大意,辄获奇效。藏诸家塾,借抄者踵相接也,恐转辗沿写,或滋亥豕鲁鱼之误,亟付梓人,以公同好,庶先生一片苦心,其启牖靡涯欤!先生《医贯》一书,久经行世,以未化拘墟之见,故洄溪砭之,而此书则简赅详明,能令读者耳目一新,较诸《医贯》,奚翅霄壤哉!想《医贯》着在学养未深之候,或根据草附木者流捉刀所为,亦未可定。乌容执一以薄古人耶。先生赵氏,名献可,养葵其字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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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退思集类方歌注》《医方证治汇编歌诀》二书,吾邑王旭高先生所着也。先生名泰林,字旭高,晚号退思居士。江阴柳宝诒尝选刊先生医案,称先生读书,上自轩岐,下迄清季诸家,无不精心灌注,于古书则研求古训,于后人书则必分别疑似。所着有《西溪书屋夜话录》《医方歌诀串解》《环溪草堂医案》诸书,均未梓行云。今医案经方君耕霞、柳君宝诒选刊,流行于世,其余数书屡求不得。乙卯冬,华君松岩惠余稿本一束,云已藏弃多年。先是东房桥有先生之门人,年老忽发狂易,以钞录各书沉之水中。华君仅捞得方歌二种,残缺不完。
经曰∶夫五运阴阳者,天地之道也,万物之纲纪,变化之父母,生杀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。可不通乎?又曰∶治不法天之纪、地之理,则灾害至矣。又曰∶不知年之所加,气之盛衰,虚实之所起,不可以为工矣。由是观之,不知运气而为医,欲其无失者鲜矣。兹将《内经》运气要语,编成歌诀,并列图于前,使学人一览即明其大纲旨要之所在,然后遍求全经精义,庶乎有得云。
《素问》十二卷,世称黄帝歧伯问答之书,及观其旨意,殆非一时之言,而所撰述,亦非一人之手。刘向指为诸韩公子所著,程子谓出战国之末,而其大略正如《礼记》之萃于汉儒,而与孔子、子思之言并传也。盖灵兰秘典、五常正大、六元正纪等篇,无非阐明阴阳五行生制之理,配象合德,实切于人身。其诸色脉病名、针刺治要,皆推是理以广之,而皇甫谧之《甲乙》、杨上善之《太素》,亦皆本之于此,而微有异同。医家之纲法,无越于是书矣。然按《西汉艺文志》,有《内经》十八卷及扁鹊名。白氏云:『《内经》凡三家,而《素问》之目乃不列。』至《隋经籍志》始有《素问》之名,而指为《内经》。唐王冰乃以《九灵》九卷,牵合《汉志》之数,而为之注释,复以阴阳大论,托为师张公所藏,以补其亡逸,而其用心亦勤矣。惜乎朱墨混淆,玉石相乱,训诂失之于迂疏,引援或至于未切。至宋林亿、高若讷等,正其误文,而增其缺义,颇于冰为有功。
医道闳邃,明其术者,可以保身利物,故名儒硕士,咸究肄焉。然治法有二∶曰针灸,曰方药。灸法从针,其在于古,针之所不及者,而后区之为方,剂之以药,二者相辅而行,无偏废也。独其经络窍会,寻之为难。自汉唐以来,业斯术者,方家能手。专主方药,而针灸之传阙如。《灵枢》明文,治法徒存,识者惜之。吾邑李君善述,好学问,擢秀六堂,尝思所以利刺斯民者而未得也。固有志于此,主以黄岐,旁及诸家之说,按图披籍,盖揣摩者至五六年而后试手,勤之至亦慎之至也。其试手又十余年,回生起 至于千百,阅历之久,间有神明于法之外者,所谓随气用巧,惟熟则然也。君今以老,念针法之失传,爰取其揣摩所以,与阅历之验于己者,约为一业,名曰《针灸易学》。
臣闻通天地人曰儒,通天地不通人曰技,斯医者虽曰方技,其实儒者之事乎。班固序《艺文志》,称儒者助人君,顺阴阳,明教化,此亦通天地人之理也。又云∶方技者,论病以及国,原诊以知政。非能通三才之奥,安能及国之政哉。晋·皇甫谧博综典籍百家之言,沉静寡欲,有高尚之志。得风痹,因而学医,习览经方,前臻至妙。取黄帝《素问》、《针经》、《明堂》三部之书,撰为《针灸经》十二卷,历古儒者之不能及也。或曰∶《素问》、《针经》、《明堂》三部之书,非黄帝书,似出于战国。曰∶人生天地之间,八尺之躯,脏之坚脆,之乎。非大圣上智,孰能知之,战国之人何与焉。大哉!《黄帝内经》十八卷,《针经》三卷传,学之者鲜矣。唐·甄权但修《明堂图》,孙思邈从而和之,其余篇第亦不能尽言之。国家诏儒臣校正医书,今取《素问》、《九墟》、《灵枢》、《太素经》、《千金方》及《翼》、《外台秘要》诸家善书校对玉成,缮写将备亲览。恭惟主上圣哲衣冠文物,光辉上下,孝慈仁德,蒙被化之一端云。